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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天山流下的三条“伟大”河流(组图)

时间:2012/11/9 13:19:00  作者:深圳海外国旅

  早在人类历史诞生之前,天山山脉这条横跨中亚和我国西部地区、呈东西走向的巨大山脉,就已经静立在天地之间了。

  作为一条伟大的山脉,天山不仅将我国的新疆一分为二——南部的塔里木盆地和北部的准噶尔盆地;更重要的是,它还破天荒地从“天界”为人间引来了3条同样伟大的河流:楚河、锡尔河、伊犁河。

  说这3条河流“伟大”,并不只是说它们从几千米海拔的雪山出发,经过千沟万壑、草原沙漠,从中国流到中亚诸国,显示出了强劲的生命力,而是说这些长短不一、命运各异的河流都曾经在不同的历史时期,以相同的慷慨,孕育出了不灭不朽的人类文明。甚至在几千年后的今天,中国新疆和中亚诸国的许多文化、信仰、风俗,全都能从这里找到“根”,找到自己最初的源头。

天山天山

  比如今天的吉尔吉斯人,其实早在几千年前,他们的“根”就已经深埋在楚河流域的广袤土地上。楚河有个如同山海经一样古老的名字:碎叶水。源出天山后,楚河在沙漠中徘徊,为丝绸之路上的旅人提供着水源。在它的辉煌历史上,不仅占据过中亚十字路口这样的关键位置,使唐帝国得以在此靠河建城,打造出一座庞大的“西域长安”;而且在与朱瓦纳鲁克和科奇科尔两条河流汇合之后,变得更加庞大起来——向北经过博阿姆峡谷,形成了肥沃的楚河流域……虽然它还是难逃消亡的命运,最终消失在了穆云库姆沙漠之中,但又有谁能说,蔓延在它两岸的辉煌过往会因此而“烟消云散”呢?

  天山流下的另一条河流锡尔河,是“中亚最长的河流”。作为中亚文明的母亲河,锡尔河包容过西逃的北匈奴,养育过突厥、葛逻禄、粟特等民族,承载过这些民族的各种荣耀与耻辱、辉煌与没落……这条河流穿过乌兹别克、塔吉克和哈萨克3个共和国,成为咸海的重要“水源”之一。尽管1960年后,随着水流的大量流失,锡尔河最终消失在了沙漠之中,被水利专家们戏称为“找不到方向”的河流,但是,历史学家们仍然坚信,它会获得永生……

天山美景天山美景

  与前面两条河流相比,伊犁河的历史则是谜团最多的一个。比如曾经“名震一时”的乌孙人之谜;再比如细石器时代早期曾生活在这里的原始人类“塞种人”,他们究竟是来自东方还是来自西方?……此外,生长在伊犁河谷的许多生物也不乏神秘色彩,据《西域闻见录》记载:满清时期的旅行家七十一在渡河时,曾经说自己在河中见到体长两米多的“凶猛怪鱼”——百年之后,专家考证出,他所说的“怪鱼”,实际上就是伊犁河独有的珍贵鱼种裸腹鲟。

  从天山流下的三条河,就像是一母同胞的三姐妹,她们以各自的忠贞、激情和隐忍,在时间与空间的交错中,谱写出了一曲曲或古老、或现代、或荡气回肠、或悲壮苍凉的文明之歌……

  楚河

  亚洲十字路口和西域长安城

  文/ 宏进安   图/邢卫民 韩承峰 赖宇宁 张绮云

  天山古道是楚河的灵魂,中国历代王朝的使节、商人、僧侣和军队,一批又一批地踏上这条“难以全生的危险道路”,穿越楚河流域到达西域各国。

  楚河河畔的碎叶城位于“亚洲十字路口”,大唐帝国曾经在此大兴土木,完全复制出来一座“西域长安城”。

  楚河流域至今仍保存着许多古老风俗,比如吉尔吉斯人订亲时,双方父母需要牙咬弓箭,并喝对方的血以示血脉相连……

楚河楚河

  据《大唐西域记》记载:玄奘翻越天山时,经历了西行以来最大的一场劫难:七天七夜的徒步跋涉,并遭遇了暴风雪袭击,随行人员伤亡惨重……后来,玄奘从当地人口中获知,自己翻越的那条天山支脉叫作凌山,被万年冰河长期覆盖,想要穿越它必须“九死一生”。

  实际上,这座所谓的凌山,就是今天横亘在中国新疆和吉尔吉斯交界的天山山脉主峰群。翻过它之后,玄奘告别了新疆的沙漠戈壁,进入到了一片绝妙的河谷地带——绿色山脉延绵千里,蕴藏着极为丰富的自然资源,包括了各种珍稀药材、千年木材,以及金、银、铜等储量巨大的矿藏。在这些山脉之间,还纵横着一条空旷的河谷走廊,生活在其间的人们原始而快乐……

  已经数月未曾休整好的玄奘欣喜过望。一位蓝眼珠、鹰钩鼻的胡人商贾告诉他:这里是楚河河谷,之所以富饶丰沛,都是拜一条来自天界的河流所赐,那条河,就叫作楚河……

  绿色的小河西走廊

  在中亚的地图上,大多都是以黄色为主的干旱地区。这其中,只有发源自天山山脉的楚河流域,有着一片蓝色的“山地绿洲”。这片绿洲,就是传奇的楚河河谷。

  楚河河谷的得名当然和楚河有关。这条从天上而来的河流,依托复杂的天山山脉而行,在翻过帕米尔高原之后,用庞大的水势冲出了这条巨大的河谷。河谷呈东西走向,长200公里,最宽处80公里,两边雪峰平均高度3700米。由于河谷沿途的风景风物都和中国境内的丝绸之路很像,所以地理学家又将它称为“小河西走廊”。

  是远道而来的河流,把绿色带给了这片荒芜的土地。

奇幻的地貌奇幻的地貌

  楚河河谷常年被丰沛的河网滋润,河谷内还纵横着许多小支流,人们在航拍时能够看到的壮观场面是——楚河河谷被峻岭的雪峰围绕,众多河流肆意流淌,灌溉着美丽的山地。

  哲人们说:河谷是有灵魂的。而楚河河谷的灵魂,就是那条来自天山的古道。天山古道,全长2500公里,是连接中亚草原与中国西北沙漠的捷径,也是最为险峻的古代山路。中国历代王朝的使节、商人、僧侣和军队,曾经一批又一批地在这条古道上踌躇西行,经过楚河流域之后,抵达到西域各国。

  人类文明也从这条古道上走来。比如吉尔吉斯人就诞生在楚河流域。据近年吉尔吉斯及中国历史学家发现,楚河河谷的人类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1年。关于吉尔吉斯人的记录,最早来自《史记》,书中称吉尔吉斯人为“鬲昆”或“隔昆”,认为他们是突厥人的后裔,由于战争等多种原因迁徙万里,最终才被这片土地接纳,并建立了自己的王国。


  崛起在楚河河谷中的比什凯克古城,是吉尔吉斯斯坦首都。这座城市最早的雏形,曾经是天山古道的一个驿站,也曾经是古代浩罕汗国的要塞。吉尔吉斯人统治它后曾三度改名:本名叫做皮什彼克,1926年改称为伏龙芝城,以此纪念前苏联著名军事将领米哈依尔·瓦西里耶维奇·伏龙芝,而这位与吉尔吉斯人有着血脉相连的将军,曾经是整座城市的骄傲。直到1991年,它才拥有了现在的名字,并沿用至今。

马群马群

  今天的比什凯克,是中亚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。市区街道整齐宽阔,美丽的阿拉尔却河和阿拉密琴河倚城而过。站在古城高处,既可远眺在蓝天衬托下雄伟秀丽、终年积雪的天山,也可看到掩映在树木丛中建筑风格迥异的别墅群……一切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。

  曾经的“西域长安城”传奇

  楚河还有个如山海经般古老的名字,叫作“碎叶水”。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太神圣太值得留念,所以河边的一座古城以此命名,也就是碎叶城。

  碎叶城的辉煌源于地理位置,它正好位于亚洲的十字路口上。从中国来的丝绸之路,无论是北道还是南道,都会在碎叶城交会,顺着楚河河谷西去,丝路从此南北,分成了“草原之路”和“绿洲之路”。此外,如果沿着前文所说的锡尔河北岸往西北走,可以通往哈萨克及南俄草原;向南转折,则是进入泽拉夫善河流域的绿洲群,从这里越过兴都库什山,经阿富汗即可直达印度,或者绕过咸海、里海,西去波斯、阿拉伯、罗马。

古石塔古石塔

  关于古城当年的模样,玄奘在《大唐西域记》中说:他在碎叶城,所遇到的不再只是黑眸杏眼的东方脸孔,一路上多是浓眉虬髯、透着剽悍之气的游牧民族,或者蓝眼珠、鹰钩鼻的胡人商贾……史料记载:公元630年暮春,玄奘在碎叶城拜见了来此打猎的西突厥大王统叶护可汗,他不仅得到丰厚的资助及通行国书,可汗甚至还派了一名通汉语的少年随行,一路护送玄奘西去。

  实际上,碎叶城的鼎盛时期,是在玄奘离开的50年之后。此时,碎叶城和龟兹、疏勒、于田并称为“安西四镇”,从而成为唐王朝在西部地区设防最远的一座边陲城市。曾经,大唐帝国在此大兴土木,修筑了高大的城墙,甚至城内的建筑规划,还都完全模仿首都长安城,因此,历史学家赠与了碎叶城一个称号:西域长安。

  如今,这个曾经是天山西北麓最大丝绸集散中心的城市,已经随着丝路的没落而埋葬在荒烟蔓草中。经过1000多年的风吹沙打,雨水冲刷,这座唐代的中国城,现在已经风化瓦解为一座巨大的土堆。不过,爬上这座荒草丛生的古城遗址,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年唐朝军队修建的周长达26公里的城墙断壁。考古学家们在此城的寺庙废墟内,挖到过四枚唐代钱币,上面有着“开元通宝”和“大历通宝”的字样,似乎在告诉人们,尽管古城已逝,但过往长存……

  喝血订婚和暴虐的“抢亲”

  作为一条文化大动脉,楚河无疑是所有国家的必争要地。无数的国家、民族、势力、部落都曾在这里交战、和亲、结盟。古波斯的大流士、马其顿的亚历山大、中国的汉武帝和唐太宗、阿拉伯哈里发……帝王们相继在这里叱咤风云,留下一段段传奇。

  正是因为这样的兵来将往,人潮涌动,把楚河流域变为了一个庞大的世界文化交融之地。时至今日,这里的许多人们,依旧还保持着祖先从世界各地带到这里的各种风俗和传统。

  比如在楚河河谷,做饭和吃饭方面就有不少古代的规矩。在用铁锅煮肉时,首先需要向沸腾的水中投入一块桡骨,然后才能倒入肉块;在吃肉菜的时候,客人需要按照两人、三人或者四人一组入坐,主人会依照来宾的社会地位或亲属辈分,给客人们送上相应的熟肉块,而进餐者只能严格从自己的盘子里取肉吃……此外,还有很多规矩与中国藏区非常相像:进餐时如果刀子不够用,送刀子给别人时,一定要让刀口面向自己,刀把儿朝向对方;而如果把刀子送回给主人,那刀尖上则必须要扎上一块肉……

天山风光天山风光

  吉尔吉斯人的婚姻风俗,也有着很多古代的遗风。婚姻盛行由父母包办,包括了指腹婚、摇篮婚等等。订婚的时候,双方父母发誓两家永远结亲,首先当众确认定婚,然后用牙齿咬一下弓箭,在自己无名指上割出口子,双方父母互相吮吸对方手指上流出的鲜血,以示血脉相连……

  在楚河河谷附近,最奇特的其实是古老的“抢亲”风俗。据统计,在过去50多年来,超过三分之一的吉尔吉斯斯坦已婚妇女,全都是被丈夫从街头或其他地方“暴力俘虏”后被迫与之结合的。

古石碑古石碑

  一般来说,抢亲最温和的形式很有点像私奔,也就是男子卷走心甘情愿的女孩。但在楚河流域的游牧民族文化里,更多时候的抢亲都显得十分暴虐,对象往往也是陌生女孩。尽管很多女子在被男方绑架后,都曾经采取了猛烈的抗争,但是,只要男方家人能坚持把自己的“准儿媳妇”扣留到夜色降临,大约80%的“被抢女”最后都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“嫁鸡随鸡”了事——当地人相信,如果某个未婚女子在其他陌生人家过夜,那么她就“不纯洁了”。

  2004年,来自加拿大的摄影师拍摄了一部颇为写实的“抢亲纪录片”。这个电视片的主角,就是一位“大龄未婚王老五”。在家人的助威下,此君找遍邻近的街头也没有发现自己希望迎娶的对象。最后,他只能从街头抢走了另外一个过路女子作为“替代品”……


  锡尔河

  水利学家说它会消失

  历史学家说它会永生

  文/刘瑜   图 /张绮云 赖宇宁 韩承峰 邢卫民

  在发源于天山山脉的3条大河中,锡尔河是最富于传奇色彩的。它从天山出发,翻山越岭,穿过乌兹别克斯坦、塔吉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3个共和国,最终汇入了即将消失的咸海。作为中亚最长的河流,锡尔河不仅肩负起为河流两岸灌溉和发电的职责,而且几千年来,还在广袤的锡尔河流域创造出了众多古老而辉煌的人类文明。

  如今,随着锡尔河水源的日渐枯竭,锡尔河下游的众多支流正迅速地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——水利学家甚至断言:不久之后,锡尔河就会和咸海一样从地球上消失。对此,只有历史学家仍保持着乐观的看法,他们认为锡尔河会永生……

  由锡尔河“缩水”

  引发的咸海“灭顶之灾”

  在中国古代史籍中,“锡尔河”名称众多。既有人称它为“药杀水”、“叶河”,也有人根据《新唐书·西域传》中“西南有药杀水,入中国谓之真珠河,亦曰质河”的记载,将它唤作“真珠河”或者“质河”。

  不管这些名字背后牵连着怎样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,至少仅从地图上看,锡尔河也可以算是个传奇。因为在发源于天山山脉的3条大河中,锡尔河不仅是流得最远、最靠南,而且也是整个中亚最长的一条河流——全长3019公里,流域面积多达21.9万平方公里。

锡尔河全长3019公里锡尔河全长3019公里

  它是典型的内陆河,从帕米尔高原出发,一路向西,最终注入咸海。都说“源远才能流长”,锡尔河之所以能横贯大半个中亚,它的“秘密武器”也正在于它上游的两大支流:北支纳伦(Naryn)河和南支卡拉(Karadarya)河。

  受天山冰川和积雪的融水补给,这两条河流不仅为锡尔河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水源,而且由于某些地方的水位落差竟高达3000多米,因此在过去它们大多身兼数职:既负责沿岸的农业灌溉也负责水力发电。但谁也没想到,“鞠躬尽瘁”的锡尔河不仅因使用过度而引发了自身的“缩水”,更严重的是,它还引发了咸海的“灭顶之灾”。

牧群牧群

  咸海其实不是“海”,而是片内陆湖。从卫星云图上看,有人曾将它的形状形容为欧亚大陆腹地的“几滴眼泪”。谁知竟是一语成谶,如今迅速萎缩的咸海,似乎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会从地球上彻底消失。

  这并非耸人听闻,据2020年英国《每日邮报》的报道,在过去的50年间,咸海面积已经迅速缩减了90%,不仅生态学家们给它“判了死刑”;而且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在一次实地考察后,也悲叹咸海是“20世纪人类最大的生态错误之一”。

白雪覆盖大地白雪覆盖大地

  一切都是从1960年开始的。当时中亚所扮演的角色是“棉花供应地”,由于该区域气候干燥、降水稀少——急于引水灌溉的人们便将目光聚集到了咸海及其主要支流(阿姆河和锡尔河)。据说,当时每年至少有60立方公里的河水被引向了种植地。

  过度取水,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:如今,咸海的蓄水量和水位都急剧下降,不仅原位于乌兹别克斯坦穆伊纳克附近的海岸线已向湖心退缩了100多公里;而且蓄水量和水位的急剧下降还直接导致了海水含盐度的增高——目前咸海的含盐量已从14克/升,上升到了100克/升……

  噩梦开了头,后面就有些骑虎难下的味道了。由于干涸的咸海已经变成了一个“大盐库”,只要一起风,不但周围的农田会受污染,而且含盐量奇高的空气还会致使周围居民患上各种癌症和肺病。

  此外,据阿拉尔斯克的一位老人说,咸海生态的严重破坏,甚至对当地的男女比例都产生了影响——目前,当地的男人人口数量竟比女人少了30%!更为雪上加霜的是,这些“少量”的男人中的年轻人,竟然有许多在当兵体检中都是不合格的——不是因为疾病,而是因为体重过轻。

  中亚文明的母亲河

  锡尔河畔最晶莹剔透的梦

  面对水利学家的预言,历史学家却相信锡尔河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。而反观中亚历史,我们也实在不能说历史学家的信心是盲目的或者意气用事的。因为在阿姆河、锡尔河所组成的“两河流域”的确曾诞生过许多人类文明。

  故事首先要从西汉初年说起。当时,匈奴正处于鼎盛时期,他们不断南侵,侵占了今内蒙古河套伊克昭盟一带的广大土地。而无力反击的汉王朝,除了采取“和亲”政策之外,竟然拿匈奴一点办法也没有。到了东汉初年,匈奴内部出现分裂(南匈奴归顺汉朝,北匈奴则坚持与汉为敌),局面就得到了彻底扭转:从公元前121年起,卫青与霍去病在9年时间内,连续发动了4次河南漠南之战、2次河西之战和1次漠北之战,均取得了重大胜利。

美丽的自然风光美丽的自然风光

  为了彻底击败北匈奴,从公元73年起到公元91年结束,汉朝又发动了多次反击战,最终迫使已沦为“丧家之犬”的北匈奴退出蒙古高原,开始了他们长达13个阶段的漫漫西逃路——这时的锡尔河流域,就是当年北匈奴西逃之路的第二站。

  由于年代久远缺乏可靠的史料记载,今天,我们只知道北匈奴曾流窜至此。至于汉朝军队与北匈奴,曾在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激烈交战早已不为人知……


  北匈奴与汉朝军队在锡尔河流域的交战虽然成了未解之谜,但锡尔河作为中亚文明的母亲河之一却是确凿无疑的:五代时期,居住在阿姆河和锡尔河之间,以撒马尔罕(今乌兹别克斯坦)为中心的大名鼎鼎的粟特部落曾在此崛起;到了唐代,一些散布在“两河流域”绿洲上的沙漠绿洲国家也因锡尔河而发达——由康、安、曹、石、米、何、火寻、戊地、史等9个小国组成了唐帝国坚强的西域联盟(史称“昭武九姓”国)。

古老的文化古老的文化

  由于水源充足、土地肥沃,这些国家的物产往往十分丰富:不仅盛产麦、黍、稷、棉,而且还多产良马、驼、驴、牛、羊,以及葡萄、金桃等水果。此外,这里也盛产弓、盾牌、长剑、矛等兵器,以及水晶杯、玛瑙瓶等各种珠宝制品和毛、棉、丝等混合纺织品……这些繁华交织在一起,成了锡尔河畔最晶莹剔透的梦。

  中亚文明的母亲河

  锡尔河畔最晶莹剔透的梦

  “陈宝斗富”与《柘枝舞》

  生活在锡尔河流域的,多是拥有神奇色彩的民族。尤其是粟特人,与他们的物产丰富联系在一起的,首先是他们“善于经商”的世界名声。从我国东汉时期直至宋代,粟特人往来活跃于“丝绸之路”上,长期操纵着中国与欧洲之间的转贩贸易。他们主要向欧洲销售中国的丝绸,又从西域采购玛瑙、珍珠等名贵珠宝销往我国内地。

天山下的人家天山下的人家

  日久天长,粟特人的“重商”风尚,渐渐形成了这个民族强烈的“利所在,无不至”观念。他们不仅是全人类“亲兄弟明算账”的典范,而且同我国明代的徽商以资财多少选祭酒、定座次的风俗一致,粟特人甚至还有“陈宝斗富”的风俗习惯。据说,粟特人每次聚会的时候,在入座之前,所有人必须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宝物拿出来,相互斗宝。宝物多者,戴帽居于上座,其余的则按财物多少分列入席……

秋收秋收

  此外,粟特人的文化也多姿多彩,令人眼花缭乱。根据《大唐西域记》的记载,昭武九姓国中的石国,除了“有粟麦、多良马”之外,还是个特别善舞的民族。相传,石国最著名的《柘枝舞》不仅流行于唐代的长安,甚至到了宋代都还仍在流行。

  柘枝舞原来是一种由鼓声伴奏的女子独舞。这种舞的舞姿变化丰富,既刚健明快,又婀娜俏丽,这一点在诗句“翘袖中繁鼓”、“长袖入华”中已经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描写。它传到中原之后,迅速引发了一股“柘枝舞潮流”,不仅出现了专门表演此舞的柘枝伎,而且还由独舞发展成了双人舞,广泛流行于贵族们的酒宴中。

肥沃的土地肥沃的土地

  当然,他们与中国的这种政治经济和文化艺术交流,也是“双向”进行的。公元7世纪中叶到公元8世纪中叶,是昭武九姓国隶属于唐朝安西都护府的时期。据现代考古发掘出土的粟特钱币来看,除了钱币上的王名镌以粟特字母之外,方孔圆环的粟特钱币与开元通宝的形制并无二异……


  伊犁河

  从天堂带来的彪悍与浪漫

  文/艾柯 赵勤   图/ 赖宇宁 张绮云 韩承峰

  汉武帝认为伊犁河是“神的特殊恩赐”,凭借生存在河两岸的“西极天马”,他夺得了更大的江山;近代地理学家认为,伊犁河流域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结合处,不仅是“中亚人种博物馆”,还是民俗学的研究天堂;现今生活在伊犁河流域的人们,依旧不停歇地书写着传奇,比如那神奇的驯鹰术……

  发源于天山西段的伊犁河,古称亦列水、伊丽水,是新疆水量最大的河流。这条伟大的河,不仅赋予两岸流域绝妙的生态,也为两岸带来了璀璨的人类文明——逐鹿西北高原的各个剽悍民族,经过多年的马蹄尘烟和苦心营建,最终在伊犁河流域形成了多民族聚居。

雪山下的青草地雪山下的青草地

  历史上,伊犁河流域是古代丝绸之路北线必然经过的重要地区,也是重要的文明通道、军事要塞。自古以来,无论是游牧还是农耕民族,都在向往着这片戈壁中的绿洲。史学家赖洪波先生曾这样描述:“一个地方,它的经历和祖国的命运和利益如此直接相关,并产生如此大量的涉外问题,在全国也是罕见的……综观千年史实,伊犁这个地方,民族必争,历史悠久,古迹遍地。”

  天上来的河流

  为人间冲刷出绝美的伊犁谷地

  在天山北支博罗科努山与南支哈尔克山之间,是天山山脉水资源最丰富的山段,而古老的伊犁河,正是从这里奔腾而出的。

  在神话中,伊犁河是连接人间与天界的纽带,而在当地人口中,伊犁河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巨大的生机——北边的天山支脉和南边的天山主峰自然相交,伊犁河在这里蜿蜒成一个巨大的夹角。这些相交的山脉平均海拔都在3000~5000米之间,成为很好的天然屏障。夏天,这些屏障挡住了南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干燥炎热的气流;冬天,来自北冰洋的寒潮因为这个屏障而无法进入到伊犁谷地。幸福的是,没有屏障的西面,拥抱的却是西风带来的北大西洋、地中海暖湿气流……

壮美的伊犁河壮美的伊犁河

  于是,在大片的荒漠地带中,一块温润的神奇绿洲诞生了,它同时还具有高山和海洋的气质。这片绿洲继而因为这条河而被命名,叫作伊犁谷地。

  中国人喜欢将伊犁谷地称为“塞上江南”,外国人则赞叹这里是“中亚乐园”,是“神的特殊恩赐”。实际上,在大西北茫茫黄沙中出现这样大的绿洲,的确让到达伊犁谷地的人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。

  全球的植物学家、动物学家们,对伊犁谷地的评介是:一个“水、土、光、热”组合最合理的地方。所以除了人类,这里也是各种生物的天堂。

  闻名全球的伊犁谷地野果林,是许许多多种植水果的原始基因库——无数的农学家为了追溯苹果、核桃和杏的血脉来到这里。确切地说,野果林分布在伊犁谷地海拔1000~1600米的山地上,这里不仅降水丰富,而且是非常特别的“逆温带”,也就是说,冬季气温越低,这一带反而更为温暖。

一片富饶之地一片富饶之地

  中科院新疆所的侯博、许正等专家调查后证实:在伊犁谷地的野果林中,有野生的果树植物57种。其中包括野苹果、野杏、野樱桃、野核桃、野山楂、野樱桃、野蔷薇、野草莓……西南大学的李育农教授研究表明:谷地中的野苹果,正是现代栽培苹果的祖先。侯博、许正也调查指出:谷地中的野杏,就是现代栽培杏的直接祖先。

  有意思的是,关于野果林自己的身世,植物学家们至今仍然争论不休:有人认为它是在谷地中躲过了几次地球冰期的古植物;还有人认为,它是冰期结束后,优越地理气候所带来的植物复兴之地。

  除了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野果林,伊犁谷地中还有一大片如梦如幻的薰衣草田。这片薰衣草基地,已经有40多年历史。新疆职业大学的游海丽教授在文章中说:1965年,伊犁地区从法国引进种植薰衣草,到如今种植面积已经达到5万亩,不但是全中国最大的薰衣草种植基地,更与法国普罗旺斯、日本北海道的富良野并称为“世界三大薰衣草基地”。到如今,“伊犁薰衣草”这种天然香料,更是名列世界八大顶级品种之一。

  由于喜光、耐干旱和不喜潮湿的特性,伊犁谷地的薰衣草全都种植在谷地的更低处,海拔在500~1000米左右。而就法国普罗旺斯香料生产地而言,伊犁的薰衣草基地和它处于同一纬度上。


  千年疑问

  “塞种人”与乌孙人之谜

  但凡有江河的地方,必有属于江河的文明,伊犁河流域也不例外:早在约一万年前,这里就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踪迹。同样,在伊犁河流域,至今仍有许多文明的谜团没有解开,比如细石器时代早期生活在这里的原始人类“塞种人”,究竟是来自东方还是西方?

  《汉书·西域传》第一次出现关于塞种人的记录是:东边的月氏国被匈奴赶往西方,便击败了居住在伊犁谷地的塞王,塞族人只能南迁,而大月氏则占领了塞王原本的土地。

  塞种人,中外历史典籍中又称“塞人”、“萨迦人”、“释迦人”、“塞克人”、“斯基泰人”、“允戎人”等。当年,他们的足迹曾踏遍中亚、南亚、西亚,而关于塞种人的中外记载,也是五花八门,精彩异常。

真美真美

  塞人早在约3000年前,就从阿尔泰山把大量黄金贩运回古希腊;大体同一时期,又在昆仑山间、帕米尔高原,和氐人、羌人等部落氏族进行激烈碰撞和交融。有专家分析:以女性为首领的“西王母”部族,就是羌人、塞人经过碰撞融合而形成的。

  这个神秘的族群,很早就掌握了高超的炼铜技术。后世考古学家发现,塞人墓葬遍布伊犁谷地。墓中出土的做工精美、造型迥异的青铜器包括:青铜武士像、三足铜釜、四兽足铜盘、铜刀、对兽铜项圈、喇叭状高足承兽铜盘……在尼勒克县,开采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古铜矿遗址,被证明为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中国最早的古铜矿遗址。而这一切,都是当年的塞人所为。

  更多的专家倾向认为,塞人是来自地中海东支的欧罗巴人种,也被称为“印度、阿富汗类型”。脸不黄,发不黑,长相跟亚洲的蒙古利亚人种明显不同,操着印欧语系东伊朗语支的语言。至于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,答案似乎很简单:处在采集、狩猎直到放牧生产阶段的原始人类,小迁徙或大迁徙,都似乎不可避免。遇到天灾、瘟疫,野果不多、猎物难寻,强大的邻居不容,都会成为迁徙的理由——直到找到天堂般的伊犁谷地。

山间人家山间人家

  塞人在伊犁河流域的足迹非常普遍,他们现今已成了众多专家的热门研究对象,据专家研究,后人命名的丝绸之路“天山道”,其实就是塞人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,而中原人士那时所看重的金饰,至少有相当一部分,也是塞人贩运过去的——因为塞人采金、炼金、打造金饰的水平,在当时已相当高超,而伊犁河流域的博罗科努山,也是天山山脉中的重要产金地……

  与塞人一样,在伊犁河流域留下千年不解谜团的,还有乌孙人。

  乌孙人是塞人之后在伊犁河流域出现的一个庞大民族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,这条河的流域都是他们骏马驰骋的天下。欧洲史籍中,称乌孙人为“伊赛顿人”。他们本来在河西走廊敦煌一带繁衍生息,由于匈奴人的唆使和支持,西击大月氏而占据了伊犁谷地,建立了名震一时的“乌孙国”。乌孙国最强盛时,人口达到63万,可参军作战的男丁有约18万,在西域称得上是仅次于匈奴的强国。

新疆的秋天,特别醉人新疆的秋天,特别醉人

  西汉曾有两位公主,先后嫁给了乌孙国王。公元前105年,在乌孙都城“赤谷城”和一个名叫“眩雷”的地方,就有了给公主护驾的300名汉军及侍从,在那里耕种土地,开西域“屯垦戍边”之先河。公元前71年,乌、汉联军东西夹击,大败匈奴,为西域纳入中国版图奠定了牢固基础。直到公元938年,乌孙国王还曾向遥远的辽国皇帝,进献珍奇礼品。

  乌孙人,同样称得上是一支神奇的人群聚落。有专家说,乌孙人是哈萨克人的先祖之一;还有专家干脆说,哈萨克人就是乌孙人的后裔,因为到现在为止,“乌孙”依然是哈萨克的大部落。而哈萨克学者爱说的一句话就是:我们哈萨克人和汉人,早就是亲戚……


  奇异民俗

  天马故乡的驯鹰术

  伊犁河是连接人间与天界的河流,流域里自然少不了神奇的风物与民俗,这其中,“神鹰”与“天马”就是最突出的代表。

  生活在草原上的哈萨克人,他们相信鹰是唯一能直视太阳而不被灼伤的神鸟,无论论捕食或者飞行,鹰永远是蓝天里终极的猎手。

  如今,伊犁河流域的许多哈萨克牧民还保留着驯鹰的传统。一只好的猎鹰,需要驯鹰人投入全部心血,去精心喂养和悉心关照。鹰的性情凶悍,桀骜不驯,一般人都是从雏鹰开始喂养,逐步进行驯化。但好的猎人认为人工养大的雏鹰过于娇弱,缺少野生鹰的攻击力,不够迅猛和彪悍,也不够有挑战性。所以,真正的驯鹰人直接捕捉成年的野生鹰驯养。难度虽大,但驯化后威力加倍。

伊犁河畔的秋天伊犁河畔的秋天

  据有经验的人介绍,驯鹰的关键在于一个“熬”字。捕到的鹰,先要用布把鹰眼睛包起来,也有说是用细线把鹰的眼皮缝起来,目的都是让鹰避免过多的外界刺激。同时还要用一块棕皮裹住鹰身,以防止羽翅损伤。再用皮绊把鹰脚拴住,放在一根横吊在空中的粗绳子或木棍上,驯鹰人来回扯动这根吊着的绳子,使得鹰无法站稳和睡觉。连续数昼夜,鹰会被弄得神魂颠倒,疲乏到极点而摔倒在地。这叫“熬鹰”。 此时要往鹰头上浇凉水,使鹰苏醒,然后给它饮点茶水或盐水,但不喂食物。约半月之后,等鹰饿得只剩骨头,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时候,也就意味着它桀骜的性格被人逐渐驯化了。

伊犁河伊犁河

  驯鹰是一件极其讲究的活儿,喂食、捕猎培训等都有一系列严格的教程。培育一只好的猎鹰需要花三至四年的时间。总的来说,如果把驯化的鹰放出去,可以自如呼唤回来,便是一只合格的猎鹰了。这种鹰既有攻击力,又具有听人使唤的驯顺,被哈萨克族人视若珍宝,价值不菲。

  相比“神鹰”的个人化,另一种“天马”的影响力更为庞大。

  雄才大略的汉武帝,曾在看到乌孙国进贡的马匹后,写下一首流传千古的《西极天马歌》:“天马徕兮从西极,经万里西归有德;承灵威兮降外国,涉流沙兮四夷服……”从此,神骏非凡的乌孙马名扬天下,它们的后代,如今被称为伊犁马。

日落日落

  在汉武帝心目中,来自伊犁河流域的骏马,是上天神灵带给他征服四方的礼物,他用天马征服了几乎整个西域。而汉武帝只是开了个头,千年后的清朝乾隆年间,清政府依旧在伊犁河流域大力兴办马政,建立多处马场,培育良驹,以供军需。左宗棠大军当年正是依靠伊犁马之威,所向披靡地收复了新疆……

  现今的伊犁马在经历了数百年的漫长岁月后,也融入了多种优良马种的遗传基因。如河套的蒙古马,与乌孙近邻的大宛马,还有从俄罗斯引进的奥尔洛夫马、布琼尼马等优良的马种,都对今日伊犁马的形成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,而在2008年举行的首次伊犁马拍卖会上,各地爱马者、客商慕名而来,最高价格的马匹拍卖到18万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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